我国承诺在实现碳中和「没有兑现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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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

当前煤电仍在全球和中国能源格局中占有重要地位。中国基于自身国情和能力，在保障能源安全和减排降碳之间维持动态平衡，并已经为长期逐步退出煤电画出了清晰的路线图。“十四五”期间，中国煤电政策的关键词将是“灵活”“达峰”和“电力热力保障”。

作者：袁家海

华北电力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
新能源电力与低碳发展研究北京市重点实验室副主任

在英国格拉斯哥召开的《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第26次缔约方大会 (COP26) 不久前落下帷幕。本次会议的核心议题之一是煤炭，更准确地说，是“让煤炭成为历史”。然而在2021年能源市场动荡横扫全球、煤炭天然气电力价格飞涨、能源安全成为各国头等大事的背景下，这一目标要想达成并不容易。

会议期间，仅46个与会国家签署了一份不具强制约束力的文件，承诺将逐步淘汰燃煤发电。签约的富裕国家承诺在2030年前“退煤”，而较贫穷国家承诺的期限是2040年。中国、美国、澳大利亚和印度等煤炭依赖度最高的经济体尚未加入到该协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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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电依然重要

目前在全球一次能源供应格局中，煤炭依然占37%的份额，全球电力产量的三分之一以上来自煤电。燃煤对于气候变化有重要影响，煤炭燃烧排放了全球44%的二氧化碳。

中国电力部门的碳排放量约占全球碳排放总量的12%，而这些排放几乎全部来自燃煤发电。因此，不难理解全球对中国煤电部门的关切。全球范围来看，中国占据了全球燃煤电厂在役装机规模的50%。过去五年，中国煤电装机净增1.5亿千瓦，而除中国以外的世界其他国家净增长仅为900万千瓦。

中国是全球人口最多的发展中国家，经济发展带来了刚性的能源需求增长。若能源供应出现中断，其经济社会后果不堪设想。始于今年8月底的一场全国性限电限产潮波及全国20多个省市，给经济社会运行和居民生活带来了严重负面影响。尽管这一危机的根源是短时煤炭供应不能满足激增的需求，并不是发电装机容量不足，但在电力转型过程中，不顾电力安全保障需求，简单粗暴退出煤电的严重后果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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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动态平衡

那么，为了保障电力安全，中国是不是就会疏于兑现“双碳”承诺了呢？当然不是。事实上，已有的政策、行动和成效充分说明，中国正坚定不移地走符合自身国情的电力低碳转型之路，基于国情和自身能力，动态保持能源安全和减排降碳之间的平衡。

中国煤电机组煤耗持续保持世界先进水平。截至2020年底，中国达到超低排放水平的煤电机组约9.5亿千瓦，节能改造规模超过8亿千瓦。由于供电能耗降低，2020年火电行业相比2010年减少二氧化碳排放3.7亿吨。

中国一直在不遗余力地推进淘汰落后燃煤机组工作，2006-2010年累计退出落后煤电机组7683万千瓦，2011-2020年又淘汰落后机组1.2亿千瓦，极大推动了煤电机组的结构优化和技术进步。“十三五”时期，为了应对在建煤电机组规模高企和产能过剩的风险，中国实施了最为严格的煤电供给侧改革，累计撤销、停建和缓建煤电项目1.5亿千瓦。

图片来源：中国日报

三个关键词

如果说2020年之前中国煤电政策的关键词是“清洁高效”和“优化结构”，那么“十四五”期间政策的关键词就是“灵活”“达峰”和“电力热力保障”。

“灵活”就是要让存量和新建的燃煤电厂都要变得更加灵活，促进可再生能源的高比例发展。受天然气资源不足的限制，中国的电力系统灵活性不足，让煤电变得更加灵活是近中期中国加速可再生能源发展的现实路径。

“达峰”要让高效的煤电多发电，相对低效的煤电转为灵活调峰机组，减少使用时长，落后煤电机组加速退出，或转为应急备用电源，以此来进一步优化存量机组的发电效率。多情景模拟表明，中国的电力行业碳排放可在2025-2028年间达峰，有力保障中国2030年前碳达峰目标的实现。

“电力热力保障”是指，中国仍处在工业化中后期和城镇化加速发展时期，电力热力需求刚性增长。因此，要充分发挥存量煤电机组的价值，扩大高效热电联产机组的供热能力，以替代城市供热锅炉和散煤，促进有效节能减排。服役期满机组和部分环保不达标机组“关而不拆”，转为应急备用机组以发挥容量价值；即便允许少量新建，也要在严格控制新增煤电项目和严控煤电装机规模的最严标准下进行，发挥煤电的电力安全保障兜底功能。

图片来源：中国日报

脱碳路线图

中国什么时候开始停建、退出煤电？不久前发布的落实“双碳”目标的顶层设计文件和2030年前碳达峰方案实际上已经给出了明确的答案：“十四五”时期严控煤电项目，严控煤炭消费增长，“十五五”时期逐步减少；构建以新能源为主体的新型电力系统，推动清洁电力资源大范围优化配置。关于远期能源转型目标，中国给出了极具雄心的“2060年非化石能源消费比重达到80%”的目标。

据以上官方目标推断，中国将在2025-2030年进入煤电装机、发电量和碳排放的峰值平台期，此后煤电机组将不再增加，2030年后煤碳发电量将稳步下降，煤电进入长期退出通道。

应对气候变化，中国始终坚持共同但有区别的责任原则。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在造成气候变化方面的历史责任不同，发展需求和能力也存在差异，用统一尺度来限制是不适当也不公平的。应对气候变化关键在行动，中国坚持言出必行。各方共同推动《巴黎协定》实施，要持之以恒，不能朝令夕改；要重信守诺，不能言而无信。

图片来源：中国日报

责编 | 宋平 刘夏
编辑 | 张钊